小亥

文明吃饭,温暖你我他

【明弈/补档】若有光【5】

*明世隐x弈星。魔法世界的童话故事

*不要用常人思维看待小明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我把他按倒在地,手在他的身体上游移,隔着衣物一寸一寸地抚摸,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在怀疑他对我用了不太高明的手段。果然,我在他的小腹周围摸到了微微凸起的长痕。我皱着眉头,手覆盖在他的小腹上感受那些凸起,故作惊讶道:“哟,小鬼,你把我身上的伤口转移到你身上了?这种伤常人无法承受,你赶紧解开。”

 

“可以啊,不过,我用你的血为引子施了咒语,解开咒语的方法是……”

 

“啊,很抱歉,我又没兴趣了……”我巴不得有人给我承受伤痛呢。

  

我还没说完,他突然拽起我的下颚吻了我一下,起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,之后想起来他身上的伤我便用力地吻了回去!

 

嘴唇是多么脆弱的地方,稍微磕磕绊绊就会流出血。他以我的血为引子,施了什么奇怪的巫术我不知道,但是,血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东西,这或许是他刚才为什么能短暂读取我的内心想法的原因。他什么时候取到了我的血?我的回忆里没有互相攻击的场面,又想,这种古老的法术不是早就已经成为传说了吗?

 

以血为引的法术多数是恶咒,一旦契约成立,几乎要跑尽天涯海角搜集解药。我不想因此受限,也不愿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,思及至此,愤怒早已冲垮了我的理智,使得我无法继续思考。这个疯子!绝对不允许你在我身上再下一次血咒!

 

他急于跟我争抢主动权却忽略了他现在这副身体比我年幼很多,并不能对我造成太大的压制。我抓住了这个失误,很快让他败下阵来。

 

他挣扎着推开我,面色因缺氧而发绀,我松开他,看着他狼狈地喘息,便忍不住笑,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好笑的意味,反而劫后余生之感居于其上,“好玩吗?”

 

“是了,我忘记我被禁锢在这副身体已经很久了。”他起身离开我,此时有一只秃鹫停在他的肩上,变回了一张树叶。他站起来,看向人群,一分眼神也不想分给我,也学会了说谎:“别当真。我只是模仿你的行为逢场作戏而已,感觉挺无趣的,也不知你为何能坚持下来。”

 

“的确没意思。但我乐意这么做,用以消遣时光。”我勾了勾唇,“小鬼头,你可不许占我便宜,不然会被我占回去哦。”

 

“好像有点可以理解你了,真是个矛盾的家伙。”

 

“你也是啊。世间万物,并无绝对对错,都是矛盾又复杂的,不然怎会造就这个万千世界呢?”

 

我边说着,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流露出来,像冰河融化,像飞花跌落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。

 

“呵呵。”  他笑了笑,继续给刚才被我弄乱的头发编辫子。

 

我双手怀胸,靠在柱子上看着他,发自内心地笑了,嘴里还在瞎编唬他的话,“我承认你有皎皎君子的风范,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。不过,比起你这个小鬼,我更喜欢美丽的舞女,那如花般的容貌,甜美的歌喉,妖娆的舞姿都是让人心生愉悦的事物。”

 

“……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。”

 

“哈哈……我就把你说的话当成是一种称赞啦。”

 

远处的人群逐渐散开,朝这边走来,我看见受伤骑士和有身孕的公主坐在马上互相依偎着,国王慈祥地抚摸着胡子,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一改当初互相憎恨的场面,我第一次料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差点堕落成魔鬼的尤物,得到解救后心里仿佛有些东西在涌动着。

 

“你做了什么?” 看见喜笑颜开的人们,他突然转头问我。

 

“给所有人施加了一种名为「永生花」的咒语。”我淡淡道。

 

“让人们永远沉浸在幸福的氛围里,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……算是个不错的法术吧。”他喃喃自语道。只是过量就成毒花罂粟了。

  

“当然。这是禁术,代价有点大,我被取走了一些东西。”我指了指我那逐渐从黑变白的头发。

 

“你?!”

 

“我永生。容貌不会变。”

 

我转身就走。

 

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,法术不知何时被我掉包,事情却超额完成,于是急急忙忙跟了上来想找我讨个说法,“不是说叫做「否极」吗?怎么会……”

 

我不以为然,很快就对他下了逐客令:“啊,有什么问题吗?管它是「永生花」还是「否极」,反正已经完美解决你的忧虑,这就是好魔法。我很忙的,也请你不要再跟着我。如果是想要向我许愿的话……我想想……你似乎总是独自一人……那么,上帝会保佑你遇见一个好伴侣。”

 

 “……糟糕的占卜师,承你贵愿。”

 

他招来飞狮,跳了上去,很快消失在天空中。

 

天空中干净明朗,没有一片云朵,可他已经飞过,却不留痕迹。我心里好像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仿佛失去了宝贵的东西。也许我又在羡慕别人的幸福了,才对心里突然升腾起来的这种感觉。

 

如果刚才我能和他好好说话,也许能成为不错的好友, 但我没有。以至于在之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都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
 

我在国王的庇护下过着安稳的日子,我是占卜师,逢卜必准,游走于上流社会之中。白天我四处奔波替人占卜,到了夜晚我回到国王赐给我的住宅里抄写几篇经文静心便早早休息。国王给予我养尊处优的身份,却从未说何时把我进献给撒旦。我等到厌烦了,国王也没有任何举动,或许日理万机的国王早已忘却了那件事。


不过街上的人少了很多,我也不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, 所以我也没有向国王提起。


有一天晚上,冬雪已经停了,室内烧着暖炉,温暖如春。难得放晴,天上的月光明晃晃的。我遣走为我奏乐的琴师,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。


如今生活安稳,纸醉金迷,我却想起以前那并不安稳的日子。恍惚间觉得人生如梦,一切如过眼云烟,转瞬即逝。迷茫蚕食我的心,让我有些难以自持。


门外响起敲门声,我知道那位名为孤独的朋友来敲门拜访我了。我了打开门,他穿着一身黑色,拿下黑色的圆礼帽,抖落肩上的雪朝我彬彬有礼的行礼:“好久不见,黑魔法师先生。”


“你好。”


我点了点头,给他倒茶,坐在客厅的桌前开始叙旧。我说起了某天清晨路过一座孤城,由于下雨,我不得不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,可是城里的雨水永不停息,似乎天神终日以泪洗脸一般。城市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钟,每到中午十二点,这个钟都会准时敲响。看着这永无止境的雨,我听着那钟声都觉得像丧钟的声音,不知这里的人如何在阴雨连绵和瘆人的钟声下生活一辈子。


我很快就离开了,走进一个沙漠。这里常年干旱无雨,与“雨城”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,尽管它们相隔不过百里。这里有一个国家,人们喜爱饮烈酒和大口吃肉,民曲粗犷张扬。我在这里认识一位弹胡琴的奇女子,容貌极美,笛子也吹得极好,可惜待谁都带着苍凉的目光,和她交谈许久,才知道她是只是一位优秀的人偶师留下来的人偶而已。她孤芳自赏,不喜言谈。我和她接触过很多次她才放下戒备跟我说话。


我曾经问过她为何家财万贯,家主视如己出却要在窑子赌场里头卖艺,她用塞外常有的琵琶召来了巨大的沙尘暴,看着荒无人烟的荒原黄沙满天,尘土飞扬,才淡淡道:“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看见人生百态。我想感受人们的各种感情,所以我一直在模仿。”


我摸着她的手心给她占卜,说:“伯牙终会觅得知音。”


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,我的心里有点疑惑。明明只是个没有血肉之躯的玩偶,竟也拥有人类才拥有的孤独情感,她也有疑惑与烦恼。


我又去了很多地方,见过很多的人,有风情万种的舞娘,她思慕一位保家卫国的战士,我便拿出一把红豆给她占卜,为她推算战士归来的日子。


我遇到了一位喜欢打架的男子,他是风城的守护者,总是因为维护城里的和平而打出一身伤。我便给他占卜,何时城里才会和平下来,人们何时才会和平相处。


我又走过很多地方,过了一年又一年,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,名头却越来越响。我所到之处皆是一呼百应,只因他们把我当成实现愿望的工具。我对这个贪婪又无趣的世界没有太多的幻想,做完自己应做的事情,贡献出应有的价值,就会有人来收走我的生命了吧。


孤独听完我说了无数次的过去,轻抿一口茶,说:“世间美好之物多也多也,就算要踏上「死」的归途,在此之前也要过得有意义些。茶还是我喜欢的那种味道,也许我还会陪伴你很久,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就此离开我。”


“也许能,也许不能。”我点点头,“占卜师都是这样子的,孑然一身,到头来什么都拥有过,什么也不曾拥有。”


我已经存在于这个世上很多年,身体却永远定格在少年的模样。人们寻求仙术,吃各种所谓灵丹妙药,乞求永生,殊不知永生是无比痛苦的事情。我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好友逐渐老去,走向死亡,而我却依旧年轻,苟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

这一定是一种惩罚。那是我需要不停承受的痛苦,一次又一次地体会撕裂的疼痛。尽管我的身体不会老去,也不会死亡——尽管我一次又一次地被当做献祭的祭品。


我抬头看向窗外,雪已经停了,天空晴朗,露出了满天星光。天河浩瀚,即使拥有漫长的生命,在这巨大的天地之间,我等也不过是沧海一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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